=蓝焰=

蓝焰/蓝莓

请看置顶!
是希梦温和洁癖,不拆不逆不护工不无差
藤梦茹盖同理,其它CP随意

【M78暗杀组织搭档实录】一千枚子弹壳。(2)

是去年下半年开始准备的一个我流现PA系列。设定希卡利为狙击手,梦比优斯为搭档副狙,【光之国/M78】为暗杀组织。(虽然这个光之国也有等离子火花塔,但仅仅是让他们进化出了高次的生理结构,不会飞也不会发光线。)《一千枚子弹壳》为二人故事的主线,结合路人咪友情提供的人设图参考https://dongtiantianlangan.lofter.com/post/3118f001_2b475290e食用更佳。


一千枚子弹壳。(1) 



4.

“她好漂亮啊,剑有没有给她起名字呢?”梦比优斯和从前一样稳居机车的后座,并拢三指顺着金属枪匣子上的烙印线条滑动。

“她”是指剑使用的这把狙击枪。塔勒杰托尸首的血还尚未褪温,梦比优斯就赶到了塔尖,正看见狙击手不慌不忙地将架设的那把枪折叠起来收进匣子。这件武器确实称得上是漂亮,甚至带有一点神秘感——它放在现今无论哪个工业都不符合那些制造水平,显然是要远凌驾于它们之上的。枪的身体是黑色,可静谧状态下的它散发着一些宝蓝色的幽泽,像是镀了层水晶的膜,当完全展开的时候,俨然一把修长优美的宝物。银族在基地的资料库里翻阅过许多枪械相关的知识,那些无论是弹力驱动还是火药引燃又或者是光束突击的样品,都在这把狙击枪面前黯然失色,只有斯派修姆金属*制成的子弹才配得上神秘优雅的它。一把爱枪往往可以反映出它持有者的些许有用信息,梦比优斯由此判断,剑的身上绝对有着鲜有人知的重要过往。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因为在我所认识的每个狙击手都会给自己的爱枪起名字吧?比如说六个恒星循环前短暂指导过我用枪的一位前辈,因为他太喜欢吃拉面了,一日三餐都是拉面,所以他的枪就叫拉面哦。”银族语气欢快,“还有阿斯特拉哥哥。很难看得出来他做过狙击手呢,因为会时常思念故乡,他的爱枪就叫L77。不过后来枪的年限太久,最后就重塑成短剑继续用了。艾斯哥哥——本来他的枪叫夕子的,在家里收养泽塔之后,为了指导泽塔使用近战武器,就把枪收起来改用了太刀……”梦比优斯戳点金属枪匣的表面,听着内部传来微乎其微像是知性体咏唱般的回音:“给枪起名字,也是一种狙击手对爱枪表达爱意的方式吧?[狙击手要将自己的爱枪视作妻子,情人,不离不弃]——这还是爱迪哥哥在笔记上写给我的。他也做过十几个恒星循环的狙击手来着,不过现在他有尤莉安姐姐了。”

“阿柏的名字是她自己的。”

“阿柏吗?听起来像是知性体矿物的名字,真好听呀。”

苏沃堤兰戈大陆这个时间段会停泊一艘四十座空中堡垒规格的舰船在空港。这艘舰船叫巴鲁德*,前身是一艘超巨型战列舰,曾经参与过数次星云级别的大战,现在退役后被拆除了舰炮和乱七八糟的战时设施,在船上修建起了模拟星球气候的城镇。顶端是巨大的玻璃罩,穹顶下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天空和景致,不过无一例外的都是模仿最适宜的生活景色建造的。旅客可以按其所好选择特定的区域登舰,然后在别样的小规模旅游中等待下一次在目的地的靠岸。

剑和梦比优斯现在要去的就是这座空港。解决掉第一个重要目标后的路途轻松了不少,按照预测的时间点,在第二个目标被干掉前,他们即将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会在巴鲁德内度过。公路上散落着好些传单,无一例外都是些从巴鲁德上飘下来乱七八糟的广告。它们附着在地面,被机车轮胎席卷的气流刮起,飞到半空中的时候被梦比优斯伸手抓住。

“你在做什么?”剑从后视镜里瞥见这一切。事实上,自打任务结束后他就一直在找机会观察自己这位年轻初涉世事的副狙。

“我在做有用的事情。”银族炫耀般把它们夹在十指缝隙间,摊开手甩了甩(这样的话他就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成熟的大人赌徒了),“它们会帮上忙的,相信我。”

巴鲁德如传说中那样规模宏伟,拥有十八个通入口,其中六个是货物运输区,大到飞行器,地面载具,都被送进通货口存在底端的货仓。在彻底办理手续之前,剑准备先把机车送去运输通道,然后梦比优斯抢先他一步,把刚刚的小广告全部贴在了车侧翼的排风管上。

“我特意选择了黑白配色的!如果验货人发现这辆车上有[M78]的刻印,会觉得警惕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如此具有攻击性造型的一辆机车,排气管上贴着“代购婴儿用品”,“宇宙犬洗剪吹”,“巴鲁德相亲遇见美好姻缘”什么之类的补丁,多半有些掉价。但作为杀手的身份,反驳这种事情又没什么必要。

“……”剑选择立刻前往手续办理台。

这座舰船上容纳了四种不同的季节气候,蓝族狙击手本想选择冬季的北部区域格蕾丝,毕竟光之一族并不会惧怕寒冷。不过出于考虑到银族搭档尚且年轻,还是选择了盛夏的格拉多*。

或许我只是想让梦比优斯在这次长期任务中可以多一些热情美好的回忆吧,他想。

格拉多区域的城镇全是低矮的后中期风格文明建筑,是只有在海边山崖上才能够见到的风格。用太阳系第三行星文明的语言来说,这叫“地中海”式。短期入住的房子由白色的石块砖堆砌,平平整整雕刻成四方的小屋,外墙上爬着紫色的花藤,面朝一片人造海域,屋内所有的家具包括门窗全部是蓝漆木的,一如这里的天空,都是明媚温和的颜色。

相较之下,自己的群青反而显得有些冷淡了。剑用船票的镭射码扫描打开了门,双足踩在木质地板上的竟然感觉到有些不真实。他自己这么多年探访过诸多的星云,当然也是居住过类似住宿,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蓝族面对这样舒适的空间,头一次没来由地感到了不安。梦比优斯倒是轻松,在看到自己房间的配置后直接高兴地扑过去在印着植物花纹的床铺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后又去打开窗子,探了半个身子在外边,银色的皮肤在模拟日光下闪闪发亮。

很显然,尽管是清一色的蓝,梦比优斯显然比他更适合这里。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进入自己房间后把门虚掩,然后将枪匣子郑重地安置在床上。坐到椅子前,他从便携式储物器里展出一张地图,与其说是地图不如更像是自制任务网:上边在不同的地区附上了不同的资料照片,包括各种目标的。照片之间用记录材质画着线条与箭头表明关系,有不少照片上都画了硕大的叉号。然而,随着线条增多,非但没有乱作一团,反而在纠缠过后齐刷刷指向一个空区,那里没有贴任何照片也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信息,只有一个问号。

“到底该怎样才能把你逼出来?”

剑盯着它,面罩后的眼灯里逐渐浮现杀气。

等狙击手把最新收集到的数据在地图上拼贴完毕并在终端里整理好次序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他把东西放进抽屉锁好,又把阿柏盖上光学伪装布,准备开门去叫年轻人一起出去吃晚饭。令他惊讶的是,梦比优斯早就在门前候着了,看起来还是那样活力十足。

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你不会…一直就在这里吧。”

“没有哦,我先是去阳台上晒了会儿日光浴然后又出去了一趟,大家说这里晚上会有很有趣的活动,所以我就回来了。现在要一起出去吃晚饭吗?”银族问。

蓝族选择用行动代替回答,他把船票给副狙清晰展示一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模拟海在晚上也会刮陆风,鹅卵石街道上装饰用的灯球串被吹得交碰,发出清脆的风音。一路上都是暖金色的光晕,狙击手甚至有种回到[光之国]基地生活区的错觉。片刻后他立即否定了这种荒唐的想法,自己早就舍弃了复仇以外的东西,也包括故乡。现在除了完成任务,他胸腔的火花里早就容不下身外之物。

格拉多的晚上会有很多夜市,贩卖着工艺品和小吃,还有许多店铺专门选择在夜间开业,久而久之也形成了很多当地独有的景致。梦比优斯的确喜欢热闹的环境,用餐完毕后他和剑在人群中穿梭着,不时会停下来欣赏一下街头表演,抚摸摊贩努力推荐的精致手工,然后又被小型花车上贩售的宇宙犬幼崽吸引。剑倒是没觉得多有意思,这里一来没有任务目标二来太闹腾,出来也就是纯粹的散步,只要是跟在小搭档身后就行。蓝族的表情没有太多波澜,插着黑色风衣口袋站在隔了一点距离的位置看着梦比优斯把宇宙犬抱起来爱不释手地顺毛,又依依不舍地把它放了回去,像是在和儿时玩伴告别。

然后他们漫无目的地逛着就来到了一个露天聚会。这就是方才银族所说“有趣”的东西,格拉多会在这个中心小广场以巴鲁德靠岸的日子为基准设立聚会,用以欢迎每一位到访的旅客。聚会上有不少附着干净白布的圆桌,桌子后是调酒师在香槟塔前炫耀自己精湛的技术。因为所有费用早就包含在船票中,这里的任何项目都是免费的,所以当梦比优斯把一个蔓延着酒花的琥珀色玻璃杯递到剑的面前时他愣了一愣。

“不可以总是喝咖啡和苦味能量饮料的吧?剑偶尔也要学着放松一下啊。”年轻人在对方接过杯子以后高兴地喝了一口特调香槟,上唇立刻出现了一排泡沫胡须,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裤子口袋掏出纸巾把它们轻轻擦去。

香槟吗……

蓝族等酒花全部散开后才小心地抿了一口,一股甘甜味立刻冲进他的嗓子,并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甜腻,而是像这里夜风一样清爽的口感,说实话他并不讨厌这样。

“嗯,谢谢。”尽管不擅长向人道谢,剑还是这样说了。如果是对着梦比优斯,蓝族狙击手认为自己可以破例这么一回。

接下来他们简单交谈了些在格拉多的感受,就着这些话语把两杯香槟都慢慢喝完了。银族在期间甚至还和其他异族旅客相谈甚欢,有本身乖巧年轻的外貌加成,不少外人都对梦比优斯起了浓厚的兴趣,顺带也有少许注意到了剑,但被他锋利的气场讶异到后还是选择了回避。

“他是我的朋友。”梦比优斯是这样对他们解释的。

等二人把空掉的玻璃杯放进回收盘时,广场正中央的乐队忽然开始演奏起轻快节奏的民谣舞曲。主唱是一个抱着吉他的斯旺星人,脖子上围着一块花格子领巾,巨大的棕色皮革帽檐挂着串串彩灯,虽然外形滑稽却有着舒适的磁性声音,发声腔震动两下像是萤火虫那样闪了闪,就在高脚凳上旋转着唱起海边乡村特有的爱情小调。

{我从花园里迈出,遇到了你}

人群们粉粉放下酒杯,耸动着相聚,有两个交际舞的,也有三到五个拉着触端转圈的,他们旋转,团体与团体中间的缝隙合拢又微微散开。

{你独自漫步海边,无声无息}

梦比优斯忽然拉过剑的手,带着他从缝隙中挤过去,直到人最多也最明亮的地方才停下来。银族依旧没有松手,而是转了一圈到蓝族面前,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他的眼灯里是和平时一样温暖的神情,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属于年下者的期待。

“剑,来跳舞吧?”

{你披着星星的碎片,可我却闻不到花香}

“我们不是来这里旅游的。”剑选择逃避,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任务而已,其它的事情不愿去关心。

“可是如果一起跳舞的话可以免遭很多怀疑,而且我都不小心把剑拉到这么多人的地方了诶。”银族调皮地闪了下眼灯,蓝族这才发觉他们周围都是涌动的人流,这种时候要想出去,只能颇为狼狈地靠挤了。

“…梦比优斯。”

“这是剑答应我的意思吧!剑就算不会也没关系,我来教你就好,看,很简单的,只要像是这样——”一双红色的手忽然攀上了剑的双肩,掌心的温度似乎可以透过风衣和防弹甲浸透到皮肤底下去。

不自觉地,狙击手轻轻回揽住副狙的腰。他们就这样缓慢旋转起来,身体边缘都被街灯糊上了光晕。

{你送给我的只有泪水,闻上去就像是雨雾}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剑才会和梦比优斯离得这样近。他甚至可以感觉对方的气息轻轻扑在自己的颈窝上。

“[追杀罪恶组织的猎手,不夜城的骑士,传说中的剑],所有人都是这样叫你的吗?”梦比优斯忽然小声开口。

“这是他们的自由。名号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在乎的只有[博伽茹]罢了。”剑优雅地转身一圈,风衣边缘简单扬起瞬间又落下,他把梦比优斯的手握在手心里,又看着年轻人在面前转身,收手的时候在蓝族怀里停靠了片刻。

“其实从我一开始见到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会是真实名字了。光是单独听上去就特别锋利,可又不是代号。这像是一个…刻意掩盖自己所有身份的名字。”梦比优斯说完后就从他怀里出去,攀着剑的上臂恢复最初的舞步,表情意外变得严肃起来。

“你怎么会想这么多。”其实蓝族更想问的是——你怎么会得知到这一层的关系。

“因为我能感觉到。”银族语气笃定,“我能感觉到剑很悲伤。这种悲伤是破碎性的,像是碎掉的水晶一样,每一块碎片都很脆弱,可是棱角锋利到足以划伤任何人。”

“剑其实很痛苦,也很悲伤吧。”

水晶。………水晶。水晶碎片。

那个AI再也不会延续到下一个文明了,只有一地的水晶碎片,华丽又破裂。

剑感觉到一些回忆从火花深处涌上来,隔着骨肉一下又一下狠狠撞上胸腔上方的防弹甲,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嗓子里被苦味蔓延。

{我的爱人,请让我拥抱你吧,让我直视你,因为我是你银色的月亮}

梦比优斯静静地注视着他。

银族的目光扫过对方的面罩,定格在被认为后面会是眼灯的位置,察觉到剑的表情似乎有一丝松动,副狙默默地靠近,扶着蓝族上肩的双手也轻缓地捏了捏。在这样的人潮中,他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让剑的神经稍微放松些。同时梦比优斯也感觉到剑把在自己腰上的掌心微微收紧。

“剑在回忆吧,虽然不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但是……”年轻人忽然发力把剑的上身前倾些分,将额头贴上蓝族的,“现在这里很热闹很安全哦,我在这里,就在你的面前。”

我可以共享你的全部悲痛。梦比优斯唇语道。

剑的确经历过痛苦的事情。他亲眼见证过生命——如果AI也算是生命的话;在自己的面前消逝掉,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悲痛和自责总是裹挟着他,一刻都不敢放松神经,生怕有什么东西再一次因为自己的疏漏从指缝间溜走了。他在这样温暖浪漫的氛围中都在强装镇定,措手不及的是才认识没多久的梦比优斯竟然轻易就卸掉了他的伪装。并不丢人,但是这些心上的重负像是年久失修的决堤水坝那样,用来强撑现状的阀门早已生锈,负载不住了。

“阿柏…………。”蓝族轻轻呼唤着现世里无人知晓的名字。

“她在。她在房间里,就被剑安置得好好的,每天都陪在剑的身边。剑还记得吗?”脚下舞步不停,梦比优斯的上身已经几乎整个塞进狙击手的怀中了。

“那样子啊。”剑的语调从未这样柔软过,话语间卸去了些许的锋利。该说这才是他原本说话的样子吗?

{就在这花园里,让我用带着露珠的花瓣,为你擦去眼角的泪水}

“嘶……”蓝族轻缓地深深呼吸了一口,喘出来的气体因为声带的别样震动晃动得支离破碎,一如他在乎的水晶碎片那样。

捕捉到剑肩膀细微颤抖的动作,梦比优斯松开双手,转而贴上狙击手的双颊,再一次与他额头相抵。明明那一对鹅卵形的明亮晶体是光之一族特有的眼灯,剑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两颗恒星扑面而来,紧紧相拥。

他更加不自觉地收紧掌心,攥得银族腰部有些生疼——这是他特有的生理反应,遭遇过刺激而变得极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切舒适感都会转化成手部的力道尽数发泄在外物上,梦比优斯只抿了下唇就继续坚定地和年长搭档依偎在一起。或许他是青涩尚且外出过的,但银族最大的优点正为愿意去与他人共感并把温和的情愫分享出去——绝不是出于哪怕一点所谓的“悲悯”。

因为驱使梦比优斯这样做的,还有那么些初见时埋藏在火花深处的,剑给予过的一份惊艳。

两颗火花隔着衣物防弹甲和骨肉紧贴,跳动,然后共鸣。后来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舞步从未停止,在早就被二人单方面模糊掉的旁人看来这只是一对颇有默契的异族舞伴。斯旺星人主场的歌喉也被火花跳动的清脆撞击声几乎覆盖,大概在灵魂共振到某个频率的时候,梦比优斯发觉在冰冷的金属面罩之后,已经满溢着属于狙击手的光粒子泪水了。

蓝族的声音也绝对算得上磁性,曾经沉稳的每一个音节现在因为他紊乱的呼吸全部被撕扯成了抽泣声,也许他真的听从了年轻人的建议,短暂在今夜放过了自己孤独抗拒的灵魂。

{你我相拥着,在群星的注目下迈进碧波,啊  爱人,自此, 我们互为半身}

直到红色的指尖小心刮蹭面罩与下半张脸的交接处时,剑才反映过来几首舞曲皆已结束,人群散开恢复成露天酒会已经有几分钟。回到现实发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手还掐在梦比优斯的腰间,估摸了一下力道说不定那里都要泛青了。狙击手匆忙把手抽回来,干咳几声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如初,把所有的悲伤全部碾灭在方才。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现在确实感觉稍微轻松了些,尽管第二天一觉醒来又会回到最初的冷淡模样。

“抱歉。”他想从风衣口袋里拿清凉药给银族消肿,摸了个空以后才想起自己除了船票什么也没从宿所带出来。银色的手僵硬在半空尴尬得不知道往哪里安放,最后却还是再次被红色的手轻轻拉过。

“再去那边喝几杯怎么样?”

看起来还是那样有活力。消肿的事情……还是等回到宿所再说好了。

 

 

 

【*斯派修姆金属:neta了机动奥手游的抽卡道具(草)。这种金属是制造奥特曼光线技能的光线必备的材料,因此价格昂贵。】

【*巴鲁德:“吟游诗人”一词英文日音的变体。】

【*格拉多:“林间空地”一词英文日音的变体。】

 

 

 

5.

林中不见光。

四周高耸的树干冠叶交错,遮盖住不知是何天气的穹空。树干皮质粗糙,上面爬满了兽眼状的纹路,直刷刷注视着在它们底足间堆积的枯叶。这些树上的叶子本是青绿色,但寿命到了尽头后飘落堆积,一层接着一层蔓延过树体粗壮的根部。最底下的那层叶子最先溃烂,它们的命运只有被自然力撕扯拆分,融入地下,然后上层的树叶就继续发黑下沉,直到迎来同样的结局。

枯叶堆最顶上的那片新叶显然不同。说是新叶,其实也才刚落下而已。蓝色的叶体和底下所有黑色枯叶均不相同,于是它被所有暗灰色的树干一同注视着,直到边角也开始发黑,皱卷,然后竟然因为树冠间隙透进来的一丝阳光选择了与同类大相径庭的命运,主动变成晶亮的粉尘消逝在空气里。

猎手骑士剑闷哼一声,从梦中醒来。

不得不承认那几杯香槟确实因为安神的特性不愧为格拉多当地特产。剑这一觉睡得倒也充实,只是瞥见从窗帘投射进的模拟日光颜色看来,最起码也已经是下午了。

蓝族揉着太阳穴打开屋门,揭下上边贴着的便签。不用想就知道是某个年轻银族搭档留给他的,特有的光纹记号笔写下字迹清秀:{我出门了!晚上见!}。

果然年轻人这种时候根本收不住什么玩心……哪怕他们在巴鲁德仅仅只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梦比优斯都有可能无视跨票规则,擅自从格拉多直接溜到最北部的格蕾丝也说不定。狙击手无奈地摇摇头,简单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番,就背上枪匣子出了门。反正船票两人各有一张,不用担心任意谁回来都进不了房子。剑还没怎么考察过白日状态下的格拉多,登舰后一直在屋内把自己关到晚上,用梦比优斯的话来说就是,“错过了在白天好好逛街放松心情的好机会”。

他能逛去哪里呢?对蓝族来说,最吸引他的地方只是因为情报数量庞大的原因罢了。不过他承认确实受了点小搭档的影响,在这里他可以抱着半分欣赏的态度去做考察了。

剑从白银骑士雕像喷泉的脚边经过,相继见到了在铁架秋千上玩的幼生体,在办露天烧烤派对的周年庆餐馆,在街角拥吻的情侣,在巡游花车上演奏的乐队后,从小型游乐场的摩天轮影子下拐弯进入一家酒馆。

和多数地下酒吧能量站不同,这里或许受到在明媚海边的气氛影响,显得更像一座度假村里的水吧。木材搭建的房厅,和宿所一样木制的家具,地板上还是餐台上都铺垫了格拉多特产的可那果树叶。吧台之后是十五个玻璃筒管,每一个里都旋转着不同颜色的气泡液体,被酒保从龙头拧出来盛在杯中不断地翻滚白沫。

这些液体自身并不发光,可以得知并非光之一族喜好的口味与所需的能量。剑这样想着,只是颇为低调地点了一杯所有星系的旅游驿站都会贩售的清粒子能量水,冰多水少,一口能见底。他一饮完毕,持杯起身锁定了几个打扮夸张的暴走族。

选择暴走族是因为这个群体非常特殊,他们热爱在宇宙中带着爱车流窜,只为了不断地去找人切磋比拼。同时他们也十分八卦,虽然换到最可靠情报的几率甚微,但是一点蛛丝马迹还是具有非常可靠的参考价值。何况狙击手接下来从巴鲁德前往的目的地还被称为“暴走族的天堂”,更是和这些身份息息相关。

“星轨?”剑走到他们跟前,玻璃杯里硬得和铁块一样的冰块被他晃得轻轻作响。

[星轨]是少数星系特有的一款射击娱乐。不分空间一共三十六个靶子,在多维平面变速运动,规则是要用投掷或者射击的方式击中靶心,不限道具,根据击中的数量由总数据公司提供相应的实质奖励。游戏虽然变态但是奖品丰厚,所以每一个来玩[星轨]的人都会荷枪实弹上阵。那几个准星和运气都烂到爆的可怜家伙玩这个,绝对是看中了三等奖设置栏里的一台新机车。

“啊……是啊,你要玩吗?”头盔上插着二十多根钢钉的那个泄气地放下了自己的枪,转头有些没精打采地看着剑。显然,他已经在偷偷为这个覆面男子哀悼成本了。其他两个同伴则是捂着脑袋抽烟,大有痛失所爱的模样。

“三等奖需要击中四个靶子,你们还有八次机会。”

“这种机会用了也等于没有用啊!”

“这样啊。那借给我玩两把,如果我都浪费掉了,可以把参加费赔你们。”

“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你要赔两倍的才够!”

“成交。”

剑走上前,面罩下属于前高阶文明的狙击瞄准镜碎成粒子散开,覆盖在他的眼灯表面。然后他从杯子里掐出一颗冰块,大致比一下瞄准位就投了出去。

在领头那个暴走族的惊呼声中,第一个移动靶心被击破了。

然后是第二、第三个。在第四个靶心脆响着宣布停摆后,剑看着杯子里剩余融化了半截的冰块,摇了摇头,走到一边把它们倒进回收桶。

“多谢款待。”蓝族摩擦了一下掌心,让手套中间湿润的部分能够干得快些,然后他转身就要离开。

“请请请请等等一下!!”有人叫住了他。

这三个异族物种几乎是以一种崇拜的神情看着剑的,一台好车对他们来说可是太隆重的见面礼了,非得把这个贵人留下来好好招待不可。

“我们没什么钱,但有的东西还是负担得起的,所以……这里的酒您随便点吧!请这位蓝色的先生一定要多指点我们些什么!”

四个人于是就在室外包了个不大不小的桌子外加四张木质椅子,(没办法,这些穷鬼的钱大部分都拿去买酒和打靶了)桌上摆着形状不一的玻璃瓶罐,推杯换盏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剑并没有怎么喝这些东西,他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你们是从瓦尔哈拉来这里的吧。”剑突然开口。

“啊,瓦尔哈拉——”个子最矮还有点驼背的因为酒精缘故,嘴角一直在冒泡泡,“您说的是那个有很多很多绿鹅*的地方?我们的天堂?!”

“噢瓦尔哈拉啊……唉,我们才刚在那里得到了一切,又突然失去了一切。真是太突然了。”身形瘦削但是臂膀粗壮还挂着重甲的那个放下酒杯扼腕叹息。

“我们确实刚从那里出来,那可真是个好地方。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遇到的家伙也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招架不住,但是我们也愿意甘拜下风,不过我们斗车的输家是要把车子交给对方的,所以才会沦落到要靠玩这个游戏。”领头的那个又给剑的杯子里满上一些琥珀气泡水,叹着气摇摇头。

“不过,您怎么知道我们刚从那里出来?”

“虽然不明显,但是瓦尔哈拉这个暴走族天堂也会有一些奇怪的正统观念吧。每一个去过那里的暴走族都会被打上[幽灵纹身],这样出来就是有身份的同行。我没说错吧。”

“真厉害啊!”

“那么,那种地方有多少个黑色组织?”剑严肃的表情让三人后背发凉短暂。

“啊……有专门贩卖绿鹅的[蔷薇吊灯],还有[塞壬],是当地最大的一个雇佣兵组织,剩下的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之前也是第一次去,没有接触过太多东西。但是……”领头颤颤巍巍,“您说不定可以去问问那个没收了我们机车的可怕家伙。他经常在瓦尔哈拉找人斗车,肯定对那里更熟悉。但前提是您得赢了他才行……”

“他叫什么?”

“他没告诉过我们名字,因为失败者不配知道他叫什么,我们只知道他的外号叫做[浪人],所以我们也这么叫他。”

剑起身,正了下枪匣子转身,此刻的天幕已经是蓝紫色。

“您要准备去找[浪人]吗?我们听说他最近正在追寻[不夜城的骑士],脾气非常不好,一定要小心啊蓝色的先生————”

 

“我知道了。”

 

 

【*绿鹅:这一词来自薄伽丘《十日谈》里其中一篇主旨为“打破禁欲”典故里的有趣名词。“绿鹅”为对漂亮女人的称呼。】

 

 

 

6.

“欢迎回来!”

剑刚踏进宿所的门框,就听到拐角外飘来熟悉的年轻声音。然后一股勾人饥肠的气味飘了过来环绕在他周身,闻起来大概是某种酱料——并且是加了土豆和胡萝卜的那种。蓝族把枪匣在房间里挂好就径直来到厨房,果不其然看见银族系着深绿色可那果叶子花纹的围裙,认真搅拌着锅里的东西。旁边摆放着空掉的罐子引起了狙击手的注意,拿过来一看似乎是专业储备粮。

“菜市场的大家说,巴鲁德刚建成的时候因为前战列舰的身份经常遭遇掠夺型舰队的轰炸,所以为了保证在防护网内有充足的食物,他们就制造了这种牛肉罐头。虽然肉摊的老板先生告诉我这种应急罐头并不好吃,可是我觉得它真的很适合用来煮咖喱。”

应急罐头。

剑在早些年的时候也接触过应急食品。光之一族摄入基础能量的方式并非进食,而是只要有充足的光照就足矣。偶尔在缺乏光照的场合也会进行手动充能,即他们每个人都在偏远星系必备的光能补给包。包装看上去就像是一款吉利丁碎片饮料,拧开出口的阀门对准计时器就可以完成充能。严格上来说这不是什么应急食品,论真货还得是仙女座星云支部长从远星寄来的罐头礼品,用于给银十字营养部研究能量补给的多样性。当时他和佐菲都是实验人选,“除了刺激的味道和发硬的口感外并没有任何意义。”,这是剑的评价。

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现在就在梦比优斯面前的铁锅里翻滚着,漂浮到酱汁表面又被涌上来的气泡拍打按回锅底,又旋转着浮上来。

酱汁的颜色是暖橘色,很像剑在酒馆无意瞥见的模拟黄昏。

不……或许用“黎明的天光”来形容它更加合适吧。剑不加控制地想。

“作为你的搭档,现在我们差不多要一起度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会做饭是我的一个必修,”梦比优斯用小碟舀了一底酱汁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喝下去后露出了餍足的笑容:“所以为了不亏待自己的胃口,也为了能照顾我的搭档——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去请教了艾斯哥哥该怎么做饭。现在我有绝对的信心可以照顾好剑……嗯差不多了,你回来得真是时候,可以趁热吃了!”

蓝色漆木圆桌上被铺了层和围裙花纹一样的餐布,剑的面前现在摆了一木盘咖喱饭,还有一玻璃杯可那果汁。梦比优斯很会挑选食材,每一颗米粒的质感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珍珠,外侧轮廓雾白色的光晕混淆了它是否为蒸汽。咖喱酱汁从饭的缝隙渗透进去,只要用勺子轻轻搅动几下就可以把所有饭粒雨露均沾,包裹上温柔香味的外衣。

没有意义的储备粮被梦比优斯烹调以后像是赋予了新生,每一块牛肉都饱满膨胀,褶皱缝隙里都渗出水珠,落在热咖喱上被迅速蒸发掉。

胡萝卜土豆被酱汁着色后更是显得明亮,点缀在咖喱饭周围更是靓丽。

很少有杀手可以把饭做得像个艺术品一样。剑思索。

木勺子舀了一团沾满酱汁的咖喱饭,上边均匀着一块牛肉和胡萝卜,慢慢送进嘴里。咀嚼的瞬间剑感觉自己像是忽然被丢进了盛满光粒子的泳池,被暖流热情地包围,一时间竟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没有想象中戳刺味觉系统的痛苦。米饭很有嚼头,被挤压破碎前还会细微地轻轻反弹一下。咬碎后属于米的香味飘出来,稀释咖喱酱本身自带的咸味。土豆和胡萝卜块被加工后煮得软烂,相较之下有几分清甜的纤维口感在口腔里中和着属于植物的芳香;至于牛肉块就更是有趣,先前被密封在罐头内的委屈劲全被汤锅舒展开,被酱汁充分浸泡过的牛肉吸收了属于土豆胡萝卜的气息,混合一处,又爆发出来。

……真是,太乱来了。

慢慢把第一口饭咽下食道,剑觉得自己需要喝点水调理一下思绪,却在伸手拿杯子的时候看见梦比优斯搅拌着他那份咖喱饭,顺便单手撑着脸颊,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反应。

“嗯?”

“好吃吗?”银族虽然这么问,但满脸都是“一定很好吃吧”的半肯定句。

“……像是橙色巨恒星被剁碎然后拿来拌饭那样。”剑喝了口可那果汁,“如果[M78]有一个评比最贤内助副狙的竞赛,我想你应该可以,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那就太棒了!”

年轻人也开始欢欣地享用属于自己的那份美食,吃到一半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用纸巾抹了下嘴唇后开口。

“冰箱里还有冰镇的可那果汁,水果摊的老板说冰镇以后解酒效果更好,剑喝完了可以去冰箱再倒一杯哦。”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梦比优斯因为在咀嚼刚送进去的土豆块,腮帮子有点鼓鼓囊囊:“虽然抱着很多食材回家很累,可是路过酒馆的时候看见你打靶的样子太帅气了,就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

“……”

剑没有接着说话,关上冰箱门回到餐桌前,给二人的杯子里都加满了果汁。

 

 

靠岸的前一天,上午下了场模拟暴雨,不过在午餐时间过后,属于模拟太阳的热能很快把一切烘烤回晴朗的状态了。傍晚时分,宿所的门突然打开,然后一银一蓝的身影奔跑在靛粉交错的天空下。

“你要拽我去哪?!”

剑觉得窝火。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房间里擦枪的,哪知银族突然一反常态推门进来,不由分说就拉着他的胳膊从床边扶起来——他的力气真是出乎意料地大——然后说什么“今天一定要带着剑去一个前所未见的好地方”就直接把蓝族拽出房门。

梦比优斯因为个子比较矮,跑在前边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把自己的后脑勺展示给后边的剑。两端小巧的耳翘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在抖动着,让狙击手想起路过某个中转站收容所时看见的太空猫幼崽。耳边的风声徐徐刮过,夹杂着些格拉多本地植物的清香。

“马上,就,到了!”年轻人的呼吸声越发急促紊乱,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沿着背离宿所和城镇的方向跑了很远——回过头一看,果然那些聚居处已经变成积木块大小的连线了。直到身上传来气压的负重感,剑才发觉他们竟然正在爬山,梦比优斯甚至选了一条最平缓的路来防止周边的植物刮坏两人的衣物。

然后在山顶,梦比优斯终于松开了剑的手,并小心地拨开遮蔽视线的树叶,带着蓝族走出树林。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在山顶形成的静谧湖泊,以及…………

北方高塔簇拥,巨型结晶雪山群的格蕾丝,东部林野繁茂,风车居多的贝洛伯格*,西边巨型石块建筑,黄沙蔓延的孔苏*。

“都在这里了。”银族轻声说道。

巴鲁德四大区域被均匀分割成四块菱形,拼凑起来正好是整座舰体。在区域的中间是一层分隔屏障,透明的花纹因为能量的流动偶尔发出微弱的光纹。站在格拉多后方最高的山上,可以饱览所有区域的景色,这船票在梦比优斯的开发下用得也算物超所值。

“虽然我活动的范围可能有些大得过分,但是并没有违背跨票规则哦。我们都在结界内,就可以看到巴鲁德的整个世界。四种不同的季节现在都可以一起看了!”

说不惊喜是骗人的。

他们驻足在湖边。剑蹲下身,看着倒影中的自己。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几乎都很少照镜子了——太久没有这么看看自己,原来已经这么凝重了吗?黑风衣中若隐若现闪着寒光的防弹甲,如第二层镀上身的灵魂,熟悉却又陌生。不算厚实的面甲遮蔽双目,蓝族看不见自己的神情,他忽然感觉有一点凄凉,现在的他,就连自己的真实心情都被遮掩,即便是本人也难以揣测了。

我……不,现在的我。到底是个什么?

银色的手伸进湖水。水非常清澈,是经过人工筛选的景观水。很快一汪倒映霞色的清水汇聚在手心,然后被轻轻抹在面甲上。这无异于隔靴搔痒,只是或许……可以起到一点提起精神与短暂净化的作用吧。

“格蕾丝和贝洛伯格在举办庆典!”梦比优斯忽然激动起来。虽然过不去,但是在这里也可以感受到浓烈的气氛。因为但凡是庆典上就会有年轻人最喜欢的————

啪嘭————!

剑看见水面上格蕾丝与贝洛伯格倒影上空,绽放开了几十朵明花。

梦比优斯的倒影在远处火花光泽的渲染下有些模糊迷幻,在早就成靛青的穹顶下唯一一抹银红色圈着层彩色的柔光,眼灯在见到奇景后更是熠熠生辉。

像一颗人形的火花,像一枚不灭的心脏,像一个……触手可及的幻梦。

剑又伸手去水中轻轻触碰银红色的倒影,想要把承载它的那汪湖水捞起来。那梦幻却在收手的时候变得支离破碎,蓝族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有的存在和天空,湖水,城市,运输舰,星云,乃至整个世界都是不同的,不是吗?

银族的倒影碎片在涟漪平息下来后,又拼回了完整的他。梦比优斯对剑刚才所做的一切毫无察觉,他正握紧双拳激动地欣赏着视觉盛宴。

“真美啊。”剑微不可觉地叹到,然后站起身,用三个交界处的风景掩埋住自己慌乱的心。在伪装这件事上,他绝对游刃有余。

“但是,我还是要把[博伽茹]消灭掉。”蓝族开口,目不旁视地开始看着巴鲁德行驶的方向。

“在任务彻底完成以前,我都会陪在剑的身边的。”梦比优斯也没有转头,这句话的音量小到只可以在二人间传递,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焰火在上空静静地开着,直到群星在穹顶逐渐明显才渐渐消失。狙击手回到宿所,把船票和枪匣子都整理好,又调试了一下终端和存储器,这才放心地熄灯。他正准备进屋,梦比优斯忽然拉开房门露出半个耳翘:“[博伽茹]的总部在瓦尔哈拉吗?”

“尚且不清楚。但前些天我在酒馆的时候问到了一点信息,瓦尔哈拉或许有重要的线人可以告诉我们消息。”

“是[光之国]安排在那边的吗?”

“不,他是本地一个比较出名的人物。总之在瓦尔哈拉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先找到他,询问情报。”

耳翘从门边缩了回去。

“你好像有事情瞒着我。”蓝族抱臂靠在门框上,等着年轻人主动盘托。

“没有的事……晚安,剑。”对方却只是匆匆道别,就轻轻关上了门。

狙击手的视力很好。

在梦比优斯匆匆关门的那个瞬间,剑看到他带着终端一晃而过。终端上显示的是一则通讯,对象的属地似乎并不耳熟。

[炼金之星]……?或许是瓦尔哈拉的某个组织吧。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等靠岸再说了。蓝族把这没必要的怀疑暂且搁置,转身关上了门。

 

 

【*贝洛伯格:斯拉夫文明神话体系中掌管光明与太阳的神。日出东升,东部的区域名字灵感。】

【*孔苏:古埃及神话中的第一代月神。西部地区名字灵感来源于此。】





TBC.

评论(6)
热度(223)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蓝焰= | Powered by LOFTER